“撥不斷·嘆寒儒”譯文及注釋
譯文
可嘆那貧寒的讀書人,白白地讀了那么多的書,讀書必須要題字在橋柱。即便題柱后乘坐上了駟馬車,可乘了車又有誰能像陳皇后那樣重金求買《長門賦》?先到長安看看,就回鄉去吧!
注釋
寒儒:貧窮的讀書人。
謾:徒然,枉自。
須索:應該,必須。
題橋柱:司馬相如未發跡時,從成都云長安,出城北十里,在升仙橋橋柱上題云:“不乘駟馬高車,不過此橋?!?/p>
《長門賦》:陳皇后失寵于漢武帝,退居長門宮,聞司馬相如善作賦,以黃金百斤請其作《長門賦》,以悟主上。武帝看后心動,陳皇后復得寵。
參考資料:
1、蔣星煜 等.元曲鑒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0年:1245
“撥不斷·嘆寒儒”鑒賞
創作背景
這首小令有個特點,即用了“頂針續麻”的手法,也就是將前句的結尾,用作后句的開頭。馬致遠是這種巧體的始作俑者,所以在形式上還不十分完整,到了后起的散曲,如無名氏《小桃紅》:“斷腸人寄斷腸詞,詞寫心間事。事到頭來不由自,自尋思……”“頂針”的表現就更為嚴謹了。
這首曲雖未點出漢文學家司馬相如的名字,其實卻是以他的遭際生發,來“嘆寒儒,謾讀書”的。司馬相如是元散曲中憑借真才實學而得青云直上的典型。作品將他題橋柱、乘駟馬車、作《長門賦》的發達經歷分為三句,一一作為“寒儒”的比照;后者終究有所不及,只得“且看了長安回去”。言下之意,于今即使有司馬相如一樣的高才,最終也得不到應有的賞識。作者欲擒故縱,一步步假設退讓,最后還是回到了“寒儒”的原點。末句亦無異一聲嘆息,以嘆始,以嘆終;感情色彩是十分鮮明的。
嚴格地說,本曲在邏輯上是不很周密的,比如“讀書須索題橋柱”就不是“謾讀書”的必要條件,乘了駟馬車,碰不上“誰買《長門賦》”,與“看了長安回去”的結局也成不了因果聯系。但我們前面說過,本曲在形式上具有“頂針續麻”的特點。這一特點造成了鄰句之間的緊密接續,從全篇來看,則產生了句意的抑揚進退。文勢起伏,本身吸引了讀者的注意力,在論點的支持上未能十分縝密,也就不很重要了。
“且看了長安回去”,似乎也有典故的涵義?;缸T《新論》:“人聞長安樂,出門西向而笑?!碧拼辖贾辛诉M士,得意非凡,作詩云:“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痹蝗俗I為外城士子眼孔小的話柄?!昂濉眰冞€沒有孟郊中進士的那份幸運,“看了長安”后不得不灰溜溜打道“回去”,“長安樂”對他們來說真成了一面畫餅。這種形似尋常而實則冷峭的語句,是散曲作家最為擅長的。
馬致遠簡介
元代·馬致遠的簡介

馬致遠(1250年-1321年),字千里,號東籬(一說字致遠,晚號“東籬”),漢族,大都(今北京)人,另一說(馬致遠是河北省東光縣馬祠堂村人,號東籬,以示效陶淵明之志)。他的年輩晚于關漢卿、白樸等人,生年當在至元(始于1264)之前,卒年當在至治改元到泰定元年(1321—1324)之間,與關漢卿、鄭光祖、白樸并稱“元曲四大家”,是我國元代時著名大戲劇家、散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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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調歌頭·過岳陽樓作
湖海倦游客,江漢有歸舟。西風千里,送我今夜岳陽樓。日落君山云氣,春到沅湘草木,遠思渺難收。徙倚欄桿久,缺月掛簾鉤。
雄三楚,吞七澤,隘九州。人間好處,何處更似此樓頭。欲吊沈累無所,但有漁兒樵子,哀此寫離憂?;厥捉杏菟矗湃魸M芳洲。
答客難
客難東方朔曰:“蘇秦、張儀一當萬乘之主,而身都卿相之位,澤及后世。今子大夫修先王之術,慕圣人之義,諷誦詩書百家之言,不可勝記,著于竹帛;唇腐齒落,服膺而不可釋,好學樂道之效,明白甚矣;自以為智能海內無雙,則可謂博聞辯智矣。然悉力盡忠,以事圣帝,曠日持久,積數十年,官不過侍郎,位不過執戟。意者尚有遺行邪?同胞之徒,無所容居,其故何也?”
東方先生喟然長息,仰而應之曰:“是故非子之所能備。彼一時也,此一時也,豈可同哉?夫蘇秦、張儀之時,周室大壞,諸侯不朝,力政爭權,相擒以兵,并為十二國,未有雌雄。得士者強,失士者亡,故說得行焉。身處尊位,珍寶充內,外有倉麋,澤及后世,子孫長享。今則不然:圣帝德流,天下震懾,諸侯賓服,連四海之外以為帶,安于覆盂;天下平均,合為一家,動發舉事,猶運之掌,賢與不肖何以異哉?遵天之道,順地之理,物無不得其所;故綏之則安,動之則苦;尊之則為將,卑之則為虜;抗之則在青云之上,抑之則在深淵之下;用之則為虎,不用則為鼠;雖欲盡節效情,安知前后?夫天地之大,士民之眾,竭精馳說,并進輻湊者,不可勝數;悉力慕之,困于衣食,或失門戶。使蘇秦、張儀與仆并生于今之世,曾不得掌故,安敢望侍郎乎!傳曰:‘天下無害,雖有圣人,無所施才;上下和同,雖有賢者,無所立功。’故曰:時異事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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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世之處士,時雖不用,塊然無徒,廓然獨居;上觀許山,下察接輿;計同范蠡,忠合子胥;天下和平,與義相扶,寡偶少徒,固其宜也。子何疑于予哉?若大燕之用樂毅,秦之任李斯,酈食其之下齊,說行如流,曲從如環;所欲必得,功若丘山;海內定,國家安;是遇其時者也,子又何怪之邪?語曰:‘以管窺天,以蠡測海,以筵撞鐘,’豈能通其條貫,考其文理,發其音聲哉?猶是觀之,譬由鼱鼩之襲狗,孤豚之咋虎,至則靡耳,何功之有?今以下愚而非處士,雖欲勿困,固不得已,此適足以明其不知權變,而終惑于大道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