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榛荊滿眼山城路
[清代]:納蘭性德
榛荊滿眼山城路,征鴻不為愁人住。何處是長安,濕云吹雨寒。
絲絲心欲碎,應是悲秋淚。淚向客中多,歸時又奈何。
榛荊滿眼山城路,征鴻不為愁人住。何處是長安,濕雲吹雨寒。
絲絲心欲碎,應是悲秋淚。淚向客中多,歸時又奈何。
“菩薩蠻·榛荊滿眼山城路”譯文及注釋
譯文
偏僻之地,荊棘叢生,滿眼荒蕪,讓人心生蒼涼。南飛的征雁,亦不會因時常觸動人的思鄉(xiāng)愁懷而停歇。眺望遠方,視線落處,涼云冷雨,故園遙不可及,更在遠方的遠方。
愁思縷縷,心欲碎。清淚,似是為悲秋而灑。人在他鄉(xiāng),更讓人淚流不止。然而,即使返家之時又能怎么樣呢。
注釋
菩薩蠻:詞牌名,本唐教坊曲,又名《子夜歌》《重疊金》《花溪碧》,雙調四十四字,用韻兩句一換,凡四易韻,平仄遞轉。
榛荊(zhēn jīng):荊棘。
征鴻:即征雁。多指秋天南飛的大雁。住:停歇。
長安:借指北京。
濕云:謂濕度大的云。
絲絲:謂細雨如絲。
“菩薩蠻·榛荊滿眼山城路”鑒賞
賞析
上片開篇便展現出一派荒蕪之境,容若于孤城之外,萬山叢中立馬遠眺,濕云吹雨,暮靄沉沉,不見鄉(xiāng)關。“榛荊滿眼山城路”說的是行役途中所見,山城遙遙.滿眼荒蕪頹敗之景,荊棘一樣的植物在這城邊的行軍道上顯得格外刺眼。忽然從遠天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幾聲嘶啞的雁鳴,在絲絲雨聲中.它們只顧前進,倏忽間就飛向遠方去了,像那斷雁前來,卻不為愁人暫住片刻,那為何還有“鴻雁傳書”的古語。上片集中了山城、荊棘、征鴻、濕云、冷雨這些意象,極力渲染出旅人的苦悶,想必不過是自己一廂愁情,更無處安放罷了。前路未知,雨還是絲絲縷縷,越加覺得寒冷,但歸處又在哪里。
下片抒情,悲秋更兼鄉(xiāng)愁,承轉啟合中納蘭表現出不凡的功力,把上片末句中“寒雨”與自己的心緒結合起來,自然道出“絲絲心欲碎,應是悲秋淚”的妙喻。俗話說:“睹物恩人”。出門在外的行役之人、游客浪子,眼中所見、耳中所聞、心中所感都包含著由此觸發(fā)的對遙遠故鄉(xiāng)的眺望,對溫馨家庭的憧憬。納蘭此處也是如此,看到那斷雁遠征,奔赴遠地而不知暫住。寒雨絲絲,想來自然成了悲秋之淚,凡所苦役沿途所遇景物,都被蒙上了一層淺淺詩意的惆悵。想到此處,不覺黯然淚下,發(fā)出“淚向客中多,歸時又奈何”之嘆。容若的抒情,是層層遞進而又曲折婉轉,最后也沒有直說更深的愁是什么,留給了讀者無限的想象。
創(chuàng)作背景
張草紉《納蘭詞箋注》載:“詞中有‘淚向客中多,歸時又奈何’之語,當作于妻子盧氏去世后不久。盧氏于康熙十六年五月三十日產后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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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納蘭性德的簡介

納蘭性德(1655-1685),滿洲人,字容若,號楞伽山人,清代最著名詞人之一。其詩詞“納蘭詞”在清代以至整個中國詞壇上都享有很高的聲譽,在中國文學史上也占有光采奪目的一席。他生活于滿漢融合時期,其貴族家庭興衰具有關聯(lián)于王朝國事的典型性。雖侍從帝王,卻向往經歷平淡。特殊的生活環(huán)境背景,加之個人的超逸才華,使其詩詞創(chuàng)作呈現出獨特的個性和鮮明的藝術風格。流傳至今的《木蘭花令·擬古決絕詞》——“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富于意境,是其眾多代表作之一。
...〔
? 納蘭性德的詩(220篇)〕
清代:
納蘭性德
榛荊滿眼山城路,征鴻不為愁人住。何處是長安,濕云吹雨寒。
絲絲心欲碎,應是悲秋淚。淚向客中多,歸時又奈何。
榛荊滿眼山城路,征鴻不為愁人住。何處是長安,濕雲吹雨寒。
絲絲心欲碎,應是悲秋淚。淚向客中多,歸時又奈何。
唐代:
王維
褒斜不容幰,之子去何之。
鳥道一千里,猿聲十二時。
官橋祭酒客,山木女郎祠。
別后同明月,君應聽子規(guī)。
褒斜不容幰,之子去何之。
鳥道一千裡,猿聲十二時。
官橋祭酒客,山木女郎祠。
別後同明月,君應聽子規(guī)。
清代:
納蘭性德
微暈嬌花濕欲流,簟紋燈影一生愁。夢回疑在遠山樓。
殘月暗窺金屈戍,軟風徐蕩玉簾鉤。待聽鄰女喚梳頭。
微暈嬌花濕欲流,簟紋燈影一生愁。夢回疑在遠山樓。
殘月暗窺金屈戍,軟風徐蕩玉簾鈎。待聽鄰女喚梳頭。
清代:
納蘭性德
何處淬吳鉤?一片城荒枕碧流。曾是當年龍戰(zhàn)地,颼颼。塞草霜風滿地秋。
霸業(yè)等閑休。躍馬橫戈總白頭。莫把韶華輕換了,封侯。多少英雄只廢丘。
何處淬吳鈎?一片城荒枕碧流。曾是當年龍戰(zhàn)地,颼颼。塞草霜風滿地秋。
霸業(yè)等閑休。躍馬橫戈總白頭。莫把韶華輕換了,封侯。多少英雄隻廢丘。
宋代:
楊萬里
日高谷底始微暄,嵐翠依然透骨寒。
說與行人忙底事,金雞聲里促銀鞍。
日高谷底始微暄,嵐翠依然透骨寒。
說與行人忙底事,金雞聲裡促銀鞍。
清代:
黃景仁
倚柴門、晚天無際,昏鴉歸影如織。分明小幅倪迂畫,點上米家顛墨。看不得。帶一片斜陽,萬古傷心色。暮寒蕭淅。似捲得風來,還兼雨過,催送小樓黑。
曾相識。誰傍朱門貴宅。上林誰更棲息。郎君柘彈休拋灑,我是歸飛倦翮。飛暫歇。卻好趁江船,小坐秋帆側。啼還啞啞。笑畫角聲中,暝煙堆里,多少未歸客。
倚柴門、晚天無際,昏鴉歸影如織。分明小幅倪迂畫,點上米家顛墨。看不得。帶一片斜陽,萬古傷心色。暮寒蕭淅。似捲得風來,還兼雨過,催送小樓黑。
曾相識。誰傍朱門貴宅。上林誰更棲息。郎君柘彈休拋灑,我是歸飛倦翮。飛暫歇。卻好趁江船,小坐秋帆側。啼還啞啞。笑畫角聲中,暝煙堆裡,多少未歸客。
宋代:
謝逸
柳絮風輕,梨花雨細。春陰院落簾垂地。碧溪影里小橋橫,青簾市上孤煙起。
鏡約關情,琴心破睡。輕寒漠漠侵鴛被。酒醒霞散臉邊紅,夢回山蹙眉間翠。
柳絮風輕,梨花雨細。春陰院落簾垂地。碧溪影裡小橋橫,青簾市上孤煙起。
鏡約關情,琴心破睡。輕寒漠漠侵鴛被。酒醒霞散臉邊紅,夢回山蹙眉間翠。
清代:
納蘭性德
一半殘陽下小樓,朱簾斜控軟金鉤。倚闌無緒不能愁。
有個盈盈騎馬過,薄妝淺黛亦風流。見人羞澀卻回頭。
一半殘陽下小樓,朱簾斜控軟金鈎。倚闌無緒不能愁。
有個盈盈騎馬過,薄妝淺黛亦風流。見人羞澀卻回頭。
唐代:
王灣
常愛南山游,因而盡原隰。
數朝至林嶺,百仞登嵬岌。
石壯馬徑窮,苔色步緣入。
物奇春狀改,氣遠天香集。
虛洞策杖鳴,低云拂衣濕。
倚巖見廬舍,入戶欣拜揖。
問性矜勤勞,示心教澄習。
玉英時共飯,芝草為余拾。
境絕人不行,潭深鳥空立。
一乘從此授,九轉兼是給。
辭處若輕飛,憩來唯吐吸。
閑襟超已勝,回路倏而及。
煙色松上深,水流山下急。
漸平逢車騎,向晚睨城邑。
峰在野趣繁,塵飄宦情澀。
辛苦久為吏,勞生何妄執(zhí)。
日暮懷此山,悠然賦斯什。
常愛南山遊,因而盡原隰。
數朝至林嶺,百仞登嵬岌。
石壯馬徑窮,苔色步緣入。
物奇春狀改,氣遠天香集。
虛洞策杖鳴,低雲拂衣濕。
倚巖見廬舍,入戶欣拜揖。
問性矜勤勞,示心教澄習。
玉英時共飯,芝草為餘拾。
境絕人不行,潭深鳥空立。
一乘從此授,九轉兼是給。
辭處若輕飛,憩來唯吐吸。
閑襟超已勝,回路倏而及。
煙色松上深,水流山下急。
漸平逢車騎,向晚睨城邑。
峰在野趣繁,塵飄宦情澀。
辛苦久為吏,勞生何妄執(zhí)。
日暮懷此山,悠然賦斯什。
明代:
袁宏道
西湖最盛,為春為月。一日之盛,為朝煙,為夕嵐。
今歲春雪甚盛,梅花為寒所勒,與杏桃相次開發(fā),尤為奇觀。石簣數為余言:“傅金吾園中梅,張功甫玉照堂故物也,急往觀之。”余時為桃花所戀,竟不忍去。湖上由斷橋至蘇堤一帶,綠煙紅霧,彌漫二十余里。歌吹為風,粉汗為雨,羅紈之盛,多于堤畔之草,艷冶極矣。
然杭人游湖,止午、未、申三時。其實湖光染翠之工,山嵐設色之妙,皆在朝日始出,夕舂未下,始極其濃媚。月景尤不可言,花態(tài)柳情,山容水意,別是一種趣味。此樂留與山僧游客受用,安可為俗士道哉?
西湖最盛,為春為月。一日之盛,為朝煙,為夕嵐。
今歲春雪甚盛,梅花為寒所勒,與杏桃相次開發(fā),尤為奇觀。石簣數為餘言:“傅金吾園中梅,張功甫玉照堂故物也,急往觀之。”餘時為桃花所戀,竟不忍去。湖上由斷橋至蘇堤一帶,綠煙紅霧,彌漫二十餘裡。歌吹為風,粉汗為雨,羅紈之盛,多于堤畔之草,豔冶極矣。
然杭人遊湖,止午、未、申三時。其實湖光染翠之工,山嵐設色之妙,皆在朝日始出,夕舂未下,始極其濃媚。月景尤不可言,花態(tài)柳情,山容水意,別是一種趣味。此樂留與山僧遊客受用,安可為俗士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