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譯文及注釋
譯文
清明佳節(jié)時分,桃紅李白,竟相綻放,猶如笑臉。田野上那些長滿雜草的墳?zāi)沽钊烁械狡鄾觥?/p>
春雷滾滾,驚醒了冬眠中的龍蛇百蟲,及時的春雨滋潤著郊原上柔和的草木。
古有齊人出入墳?zāi)归g乞討祭食以向妻妾夸耀,也有介子推拒絕做官而被大火燒死。
他們是貧賤愚蠢還是賢能清廉,至今又有誰知道呢?現(xiàn)在留下來的只不過是滿目亂蓬的野草而已。
注釋
桃李笑:用擬人手法形容盛開的桃、李花。
“雷驚”句:意思是清明早已過了驚蟄的節(jié)氣?萬物正欣欣向榮。蟄(zhé):動物冬眠。
“人乞”句:《孟子》中有一則寓言。說齊國有一人每天出外向掃墓者乞討祭祀后留下的酒飯。回家后卻向妻妾夸耀是刖人請自己吃飯。這是一個貪鄙愚蠢的形象。
“士甘”句:用春秋時介子推寧愿被燒死也不愿再出仕的典故。
蓬蒿(hāo):雜草。丘,指墳?zāi)埂?/p>
“清明”鑒賞
鑒賞
這是詩人觸景生情之作,通篇運(yùn)用對比手法,抒發(fā)了人生無常的慨嘆。
首聯(lián)出句點(diǎn)題:“佳節(jié)清明”,似無新意;繼而寫景,“桃李”春風(fēng)“野田荒垅”,意象格調(diào)迥異,再對舉喜“笑”和悲“愁”,意境頓出。突兀的情感,鮮明的對比,讀來令人悚然。 “清明”對于“桃李”來說,自是“佳節(jié)”,因為向前看有一大番好的前程,即便是眼下,也綻盡春光,引領(lǐng)季節(jié)的舞臺,緣何不“笑”呢?只是這“笑”越張揚(yáng),越能對比出下句的悲涼。 “野田荒垅”似乎更適合于“清明”這個節(jié)日本身。累累埋骨,處處荒冢,忠奸賢愚冤怨節(jié)烈,統(tǒng)歸于黃土,怎會不“生愁”呢?大地?zé)o言,只能卻披衰敗荒蕪的外衣,由詩人、世人解讀它的哀傷。 由此看來,首聯(lián)起筆寫景,淡定散闊,別有境界;感情平抑內(nèi)斂,為下文的議論人生蓄勢張本。
頷聯(lián)描寫清明時節(jié)生物的活躍情景。“雷驚天地龍蛇蟄”,寫的是動物的活動。春雷震響,天地驚動,動物于冬眠中被驚醒,雷聲告知它們春天已經(jīng)到來,于是它們便紛紛走出蟄居之處,活躍于春的氣氛之中。 “雨足郊原草木柔”,寫的是植物的生長。春雨貴如油,是說春雨能像乳汁一樣,讓草木迅速生長。雨足之后,郊原上的草木自然就萌發(fā)柔嫩了。
以上兩聯(lián)寫了桃李、荒冢、龍蛇、草木。頸聯(lián)的兩個典故,兩種活法。“人乞祭余驕妾婦”說的是古代那個專靠到墳塋地里乞討人家祭祀剩下的供品以飽食終日且炫耀于妻妾的人,“士甘焚死不公侯”說的是拒官隱居雖被燒死亦不甘心妥協(xié)于社會的正直之士。一樣人生,兩種境界,不置可否的對比中,暗含著詩人對介之推高蹈品格的肯定與贊揚(yáng)。
尾聯(lián)生發(fā)疑問:蓬蒿荒丘,遺骨一土,千載萬世,誰知誰是賢愚?即便是活在當(dāng)下,誰又辨賢愚?“知誰是”的反問中,浸透著詩人的滿腔憤懣;以景做結(jié)的末句里有悟透生死的通達(dá)。這種通達(dá),是貶謫失意的心灰意懶,是不滿現(xiàn)實的諷刺反擊,是堅守人格操守的格格不入。
詩人看到大自然的一片生機(jī),想到的卻是人世間不可逃脫的死亡的命運(yùn),表達(dá)了一種消極虛無的思想,悲涼的情緒纏繞于詩行間。這與詩人一生政治上的坎坷以及他所受的禪宗思想的濃厚影響是分不開的。但作品體現(xiàn)了作者的人生價值取向,鞭撻了人生丑惡,看似消極,實則憤激。
這首詩的景物的描寫、感情的抒發(fā),無不得力于對比。不但桃花與荒冢有對比、齊人與介子推有賢愚之比,而且自然界的蓬勃春景與人生的無味黯淡也是一組鮮明的對比。
創(chuàng)作背景
本首詩作于北宋末年的“元祐黨爭”時期(1086年—1094年),因王安石變法時,推行新政措施,朝廷形成了支持變法的“新派”和反對新政的“舊派”。舊派也被稱為“元祐黨人”,其中包括大文豪蘇軾、司馬光等人。黃庭堅因與蘇軾交好,也略受牽連。
黃庭堅簡介
宋代·黃庭堅的簡介

黃庭堅(1045.8.9-1105.5.24),字魯直,號山谷道人,晚號涪翁,洪州分寧(今江西省九江市修水縣)人,北宋著名文學(xué)家、書法家,為盛極一時的江西詩派開山之祖,與杜甫、陳師道和陳與義素有“一祖三宗”(黃庭堅為其中一宗)之稱。與張耒、晁補(bǔ)之、秦觀都游學(xué)于蘇軾門下,合稱為“蘇門四學(xué)士”。生前與蘇軾齊名,世稱“蘇黃”。著有《山谷詞》,且黃庭堅書法亦能獨(dú)樹一格,為“宋四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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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州東園記
真為州,當(dāng)東南之水會,故為江淮、兩浙、荊湖發(fā)運(yùn)使之治所。龍圖閣直學(xué)士施君正臣、侍御史許君子春之為使也,得監(jiān)察御史里行馬君仲涂為其判官。三人者樂其相得之歡,而因其暇日得州之監(jiān)軍廢營以作東園,而日往游焉。
歲秋八月,子春以其職事走京師,圖其所謂東園者來以示予曰:“園之廣百畝,而流水橫其前,清池浸其右,高臺起其北。臺,吾望以拂云之亭;池,吾俯以澄虛之閣;水,吾泛以畫舫之舟。敞其中以為清宴之堂,辟其后以為射賓之圃。芙蕖芰荷之的歷,幽蘭白芷之芬芳,與夫佳花美木列植而交陰,此前日之蒼煙白露而荊棘也;高甍巨桷,水光日景動搖而上下;其寬閑深靚,可以答遠(yuǎn)響而生清風(fēng),此前日之頹垣斷塹而荒墟也;嘉時令節(jié),州人士女嘯歌而管弦,此前日之晦冥風(fēng)雨、鼪鼯鳥獸之嗥音也。吾于是信有力焉。凡圖之所載,皆其一二之略也。若乃升于高以望江山之遠(yuǎn)近,嬉于水而逐魚鳥之浮沉,其物象意趣、登臨之樂,覽者各自得焉。凡工之所不能畫者,吾亦不能言也,其為吾書其大概焉。”
又曰:“真,天下之沖也。四方之賓客往來者,吾與之共樂于此,豈獨(dú)私吾三人者哉?然而池臺日益以新,草木日益以茂,四方之士無日而不來,而吾三人者有時皆去也,豈不眷眷于是哉?不為之記,則后孰知其自吾三人者始也?”
予以為三君之材賢足以相濟(jì),而又協(xié)于其職,知所先后,使上下給足,而東南六路之人無辛苦愁怨之聲,然后休其余閑,又與四方賢士大夫共樂于此。是皆可嘉也,乃為之書。廬陵歐陽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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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xì)干柔條才數(shù)尺,千尋起自微因。綠云蔽日樹輪囷。成陰結(jié)子后,記取種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