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臥平沙”譯文及注釋
譯文
一棵古樹橫臥在沙地之上,它備受摧殘樹齡已經老大。
樹根橫穿進石縫中尋求水分,也沒有葉子來拂動煙霞。
春天到了枝上滋生苔蘚當葉子,冬天枝上落雪如開花。
沒有遇到銀河的使者,誰能辨認出這就是上天的木筏?
注釋
平沙:指廣闊的沙原。
歲月:年月。泛指時間。賒:久遠。
水石:指流水與水中之石。
煙霞:煙霧;云霞。
春至:春天來到。
星漢:指天河,即銀河。
靈槎(chá):能乘往天河的船筏。槎:木筏。
“古木臥平沙”鑒賞
賞析
此詩首聯上句直接從正面破題,下句承寫詩題中之“古”字,一“賒”字形容年代久遠,是對“古”字的申寫,同時總起全詩。次聯主要具體描寫古木的臥姿。一“橫”字暗暗點題。三聯上句承寫二聯下句的“無葉”二字。此聯從不同的時間角度描寫古木,不言古木無葉無花,而言其春以苔為葉,冬以雪為花,極其巧妙靈動,得藝術辯證法三昧。然而,無論春夏秋冬,古木始終無葉無花,毫無生機,人們不禁要問:如此古木又有何用?這便逗出末聯作一突起,指出此木乃良材,只可惜不遇伯樂而已。此聯在這一表層意義的背后,蘊藏著作者的寄托,表達了作者渴望得到賞識,以有所作為的迫切愿望。
此詩產生的時代比較早,八句,與一般試律詩的六韻十二句略不同,為后人提供了有唐早期試律之范本。
創作背景
此詩《文苑英華》卷一八七入“省試”類。《石倉歷代詩選》卷三十三,題前有”試“字。清人試律詩選本,亦多選之。此題唐人存詩僅此一首。從王泠然無落第記載,極其中第后經歷諸多而年壽不永推測,此詩極有可能即是開元五年(717年)應試時所作。 ?
王泠然簡介
唐代·王泠然的簡介

王泠然(?692--?725),字仲清。太原(今屬山西)人。開元五年登進士第,后官太子校書郎。曾上書張說自薦,未果。秩滿,遷右威衛兵曹參軍。工文賦詩。氣質豪爽,當言無所回忌,乃卓犖奇才,濟世之器。惜其不大顯而終。有集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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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絕交論
客問主人曰:“朱公叔絕交論,為是乎?為非乎?”主人曰:“客奚此之問?”客曰:“夫草蟲鳴則阜螽躍,雕虎嘯而清風起。故絪缊相感,霧涌云蒸;嚶鳴相召,星流電激。是以王陽登則貢公喜,罕生逝而國子悲。且心同琴瑟,言郁郁于蘭茞;道協膠漆,志婉孌于塤篪。圣賢以此鏤金版而鐫盤盂,書玉牒而刻鐘鼎。若乃匠人輟成風之妙巧,伯子息流波之雅引。范張款款于下泉,尹班陶陶于永夕。駱驛縱橫,煙霏雨散,巧歷所不知,心計莫能測。而朱益州汩彝敘,粵謨訓,捶直切,絕交游。比黔首以鷹鹯,媲人靈于豺虎。蒙有猜焉,請辨其惑。”
主人聽然而笑曰:“客所謂撫弦徽音,未達燥濕變響;張羅沮澤,不睹鴻雁云飛。蓋圣人握金鏡,闡風烈,龍驩蠖屈,從道污隆。日月聯璧,贊亹亹之弘致;云飛電薄,顯棣華之微旨。若五音之變化,濟九成之妙曲。此朱生得玄珠于赤水,謨神睿而為言。至夫組織仁義,琢磨道德,驩其愉樂,恤其陵夷。寄通靈臺之下,遺跡江湖之上,風雨急而不輟其音,霜雪零而不渝其色,斯賢達之素交,歷萬古而一遇。逮叔世民訛,狙詐飆起,谿谷不能逾其險,鬼神無以究其變,競毛羽之輕,趨錐刀之末。于是素交盡,利交興,天下蚩蚩,鳥驚雷駭。然則利交同源,派流則異,較言其略,有五術焉:
“若其寵鈞董石,權壓梁竇,雕刻百工,鑪捶萬物。吐漱興云雨,呼噏下霜露。九域聳其風塵,四海疊其熏灼。靡不望影星奔,藉響川騖,雞人始唱,鶴蓋成陰,高門旦開,流水接軫。皆愿摩頂至踵,隳膽抽腸,約同要離焚妻子,誓殉荊卿湛七族。是日勢交,其流一也。
“富埒陶白、貲巨程羅,山擅銅陵,家藏金穴,出平原而聯騎,居里闬而鳴鐘。則有窮巷之賓,繩樞之士,冀宵燭之末光,邀潤屋之微澤;魚貫鳧躍,颯沓鱗萃,分雁鶩之稻粱,沾玉斝之余瀝。銜恩遇,進款誠,援青松以示心,指白水而旌信。是曰賄交,其流二也。
“陸大夫宴喜西都,郭有道人倫東國,公卿貴其籍甚,搢紳羨其登仙。加以顩頤蹙頞,涕唾流沫,騁黃馬之劇談,縱碧雞之雄辯,敘溫郁則寒谷成暄,論嚴苦則春叢零葉,飛沈出其顧指,榮辱定其一言。于是有弱冠王孫,綺紈公子,道不掛于通人,聲未遒于云閣,攀其鱗翼,丐其余論,附駔驥之旄端,軼歸鴻于碣石。是曰談交,其流三也。
“陽舒陰慘,生民大情;憂合驩離,品物恒性。故魚以泉涸而呴沫,鳥因將死而鳴哀。同病相憐,綴河上之悲曲;恐懼置懷,昭谷風之盛典。斯則斷金由于湫隘,刎頸起于苫蓋。是以伍員濯溉于宰嚭,張王撫翼于陳相。是曰窮交,其流四也。
“馳騖之俗,澆薄之倫,無不操權衡,秉纖纊。衡所以揣其輕重,纊所以屬其鼻息。若衡不能舉,纊不能飛,雖顏冉龍翰鳳雛,曾史蘭薰雪白,舒向金玉淵海,卿云黼黻河漢,視若游塵,遇同土梗,莫肯費其半菽,罕有落其一毛。若衡重錙銖,纊微彯撇雖共工之蒐慝,驩兜之掩義,南荊之跋扈,東陵之巨猾,皆為匍匐逶迤,折枝舐痔,金膏翠羽將其意,脂韋便辟導其誠。故輪蓋所游,必非夷惠之室;苞苴所入,實行張霍之家。謀而后動,毫芒寡忒。是曰量交,其流五也。
“凡斯五交,義同賈鬻,故桓譚譬之于阛阓,林回喻之于甘醴。夫寒暑遞進,盛衰相襲,或前榮而后悴,或始富而終貧,或初存而末亡,或古約而今泰,循環翻覆,迅若波瀾。此則殉利之情未嘗異,變化之道不得一。由是觀之,張陳所以兇終,蕭朱所以隙末,斷焉可知矣。而翟公方規規然勒門以箴客,何所見之晚乎?
“因此五交,是生三釁:敗德殄義,禽獸相若,一釁也。難固易攜,仇訟所聚,二釁也。名陷饕餮,貞介所羞,三釁也。古人知三釁之為梗,懼五交之速尤。故王丹威子以槚楚,朱穆昌言而示絕,有旨哉!有旨哉!
“近世有樂安任昉,海內髦杰,早綰銀黃,夙昭民譽。遒文麗藻,方駕曹王;英跱俊邁,聯橫許郭。類田文之愛客,同鄭莊之好賢。見一善則盱衡扼腕,遇一才則揚眉抵掌。雌黃出其唇吻,朱紫由其月旦。于是冠蓋輻湊,衣裳云合,輜軿擊轊,坐客恒滿。蹈其閫閾,若升闕里之堂;入其隩隅,謂登龍門之阪。至于顧眄增其倍價,剪拂使其長鳴,彯組云臺者摩肩,趍走丹墀者疊跡。莫不締恩狎,結綢繆,想惠莊之清塵,庶羊左之徽烈。及瞑目東粵,歸骸洛浦。穗帳猶懸,門罕漬酒之彥;墳未宿草,野絕動輪之賓。藐爾諸孤,朝不謀夕,流離大海之南,寄命嶂癘之地。自昔把臂之英,金蘭之友,曾無羊舌下泣之仁,寧慕郈成分宅之德。
“嗚呼!世路險巇,一至于此!太行孟門,豈云嶄絕。是以耿介之士,疾其若斯,裂裳裹足,棄之長騖。獨立高山之頂,歡與麋鹿同群,皦皦然絕其雰濁,誠恥之也,誠畏之也。”
與楊德祖書
植曰:數日不見,思子為勞,想同之也。
仆少好為文章,迄至于今,二十有五年矣,然今世作者,可略而言也。昔仲宣獨步于漢南,孔璋鷹揚于河朔,偉長擅名于青土,公干振藻于海隅,德璉發跡于大魏,足下高視于上京。當此之時,人人自謂握靈蛇之珠,家家自謂抱荊山之玉,吾王于是設天網以該之,頓八紘以掩之,今盡集茲國矣。然此數子猶復不能飛鶱絕跡,一舉千里。以孔璋之才,不閑于辭賦,而多自謂能與司馬長卿同風,譬畫虎不成反為狗也,前書嘲之,反作論盛道仆贊其文。夫鐘期不失聽,于今稱之,吾亦不能妄嘆者,畏后世之嗤余也。
世人之著述,不能無病,仆常好人譏彈其文,有不善者,應時改定。昔丁敬禮常作小文,使仆潤飾之,仆自以才不過若人,辭不為也。敬禮謂仆,卿何疑難,文之佳惡,吾自得之,后世誰相知定吾文者邪?吾常嘆此達言,以為美談。昔尼父之文辭,與人流通,至于制《春秋》,游夏之徒乃不能措一辭。過此而言不病者,吾未之見也。
蓋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論于淑媛,有龍淵之利,乃可以議于斷割,劉季緒才不能逮于作者,而好詆訶文章,掎摭利病。昔田巴毀五帝,罪三王,訾五霸于稷下,一旦而服千人,魯連一說,使終身杜口。劉生之辯,未若田氏,今之仲連,求之不難,可無息乎?人各有好尚,蘭蓀蕙之芳,眾人所好,而海畔有逐臭之夫;咸池六莖之發,眾人所同樂,而墨翟有非之論,豈可同哉!
今往仆少小所著辭賦一通相與,夫街談巷說,必有可采,擊轅之歌有應風雅,匹夫之思,未易輕棄也。辭賦小道,固未足以揄揚大義,彰示來世也。昔揚子云先朝執戟之臣耳,猶稱壯夫不為也。吾雖德薄,位為藩侯,猶庶幾戮力上國,流惠下民,建永世之業,流金石之功,豈徒以翰墨為勛績,辭賦為君子哉!若吾志未果,吾道不行,則將采庶官之實錄,辯時俗之得失,定仁義之衷,而一家之言,雖未能藏之于名山,將以傳之同好,非要之皓首,豈今日之論乎?其言之不慚,恃惠子之知我也。
明早相迎,書不盡懷,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