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作”譯文及注釋
譯文
馳聘疆場、轉戰南北是為了報答皇上對我的信任,南北江畔和北方邊關的花草都笑我一生忙忙碌碌。一年三百六十日,我都是帶著兵器騎著戰馬在疆場上度過的。
注釋
南北驅馳:戚繼光曾在東南沿海一帶抗擊倭宼的侵擾,又曾鎮守北方邊關。
主:指明朝皇帝。
邊月:邊塞的月亮。這里的邊塞指山東沿海登州衛等地。
江花邊草:南方江邊和北方邊塞的花草樹木。
橫戈:手里握著兵器。
“馬上作”鑒賞
鑒賞
“南北驅馳報主情,江花邊草笑平生。”從福建、廣東到薊州,可說一在天南,一在地北。“南北驅馳”四字,概盡戚繼光一生大節。“報主情”,并非不喜歡安定的生活,只是心懷天下,為了國家的安寧,不惜萬里奔波。全句表現出一種崇高的襟懷。而次句一“笑”字更是意極渾含,寫盡了抗倭名將的豪邁氣概。為了抗倭事業,一生中到過山清水秀的南方,也到過波濤洶涌的山東海防,行色匆匆間,總無暇顧及周圍美好的景色。作者說:江畔紫嫣紅的鮮花和江防皎潔明朗的月亮恐怕要笑我不懂得欣賞了吧。
“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橫戈馬上行。”這兩句是“平生”、“南北驅馳”的更具體的說明。一個保家衛國的英雄形像躍然紙上,他是緊緊與戰馬與橫戈聯在一起,不能須臾分離的。“一年三百六十日”初讀似乎是一個湊句,其實很有妙用。它出現在“都是橫戈馬上行”的點睛之筆的前面,起到了必要的渲染作用,使讀者感到,一日橫戈馬上英勇奮戰并不難,難的是三百六十天如一日,更難的是年年如此,“平生”如此。
這首詩平易自然,瑯瑯上口。而作者忠于祖國,熱愛人民的高尚品質更讓人欽佩。
戚繼光簡介
明代·戚繼光的簡介

戚繼光(1528年11月12日-1588年1月5日,即嘉靖七年閏十月初一-萬歷十五年十二月初八),字元敬,號南塘,晚號孟諸,卒謚武毅。漢族,山東登州人,祖籍安徽定遠,生于山東濟寧。明代著名抗倭將領、軍事家。官至左都督、太子太保加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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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笳十八拍
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后漢祚衰。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干戈日尋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煙塵蔽野兮胡虜盛,志意乖兮節義虧。對殊俗兮非我宜,遭忍辱兮當告誰?笳一會兮琴一拍,心憤怨兮無人知。
戎羯逼我兮為室家,將我行兮向天涯。云山萬重兮歸路遐,疾風千里兮揚塵沙。人多暴猛兮如虺蛇,控弦被甲兮為驕奢。兩拍張弦兮弦欲絕,志摧心折兮自悲嗟。
越漢國兮入胡城,亡家失身兮不如無生。氈裘為裳兮骨肉震驚,羯羶為味兮枉遏我情。鼙鼓喧兮從夜達明,胡風浩浩兮暗塞營。傷今感晉兮三拍成,銜悲畜恨兮何時平。
無日無夜兮不思我鄉土,稟氣合生兮莫過我最苦。天災國亂兮人無主,唯我薄命兮沒戎虜。殊俗心異兮身難處,嗜欲不同兮誰可與語!尋思涉歷兮多艱阻,四拍成兮益凄楚。
雁南征兮欲寄邊聲,雁北歸兮為得漢青。雁飛高兮邈難尋,空斷腸兮思愔愔。攢眉向月兮撫雅琴,五拍泠泠兮意彌深。
冰霜凜凜兮身苦寒,饑對肉酪兮不能餐。夜間隴水兮聲嗚咽,朝見長城兮路杳漫。追思往日兮行李難,六拍悲來兮欲罷彈。
日暮風悲兮邊聲四起,不知愁心兮說向誰是!原野蕭條兮烽戍萬里,俗賤老弱兮少壯為美。逐有水草兮安家葺壘,牛羊滿野兮聚如蜂蟻。草盡水竭兮羊馬皆徙,七拍流恨兮惡居于此。
為天有眼兮何不見我獨漂流?為神有靈兮何事處我天南海北頭?我不負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負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制茲八拍兮擬排憂,何知曲成兮心轉愁。
天無涯兮地無邊,我心愁兮亦復然。人生倏忽兮如白駒之過隙,然不得歡樂兮當我之盛年。怨兮欲問天,天蒼蒼兮上無緣。舉頭仰望兮空云煙,九拍懷情兮誰與傳?
城頭烽火不曾滅,疆場征戰何時歇?殺氣朝朝沖塞門,胡風夜夜吹邊月。故鄉隔兮音生絕,哭無聲兮氣將咽。一生辛苦兮緣別離,十拍悲深兮淚成血。
我非食生而惡死,不能捐身兮心有以。生仍冀得兮歸桑梓,死當埋骨兮長已矣。日居月諸兮在戎壘,胡人寵我兮有二子。鞠之育之兮不羞恥,憋之念之兮生長邊鄙。十有一拍兮因茲起,哀響纏綿兮徹心髓。
東風應律兮暖氣多,知是漢家天子兮布陽和。羌胡蹈舞兮共謳歌,兩國交歡兮罷兵戈。忽遇漢使兮稱近詔,遺千金兮贖妾身。喜得生還兮逢圣君,嗟別稚子兮會無因。十有二拍兮哀樂均,去住兩情兮難具陳。
不謂殘生兮卻得旋歸,撫抱胡兒兮注下沾衣。漢使迎我兮四牡騑騑,胡兒號兮誰得知?與我生死兮逢此時,愁為子兮日無光輝,焉得羽翼兮將汝歸。一步一遠兮足難移,魂消影絕兮恩愛遺。十有三拍兮弦急調悲,肝腸攪刺兮人莫我知。
身歸國兮兒莫之隨,心懸懸兮長如饑。四時萬物兮有盛衰,唯我愁苦兮不暫移。山高地闊兮見汝無期,更深夜闌兮夢汝來斯。夢中執手兮一喜一悲,覺后痛吾心兮無休歇時。十有四拍兮涕淚交垂,河水東流兮心是思。
十五拍兮節調促,氣填胸兮誰識曲?處穹廬兮偶殊俗。愿得歸來兮天從欲,再還漢國兮歡心足。心有懷兮愁轉深,日月無私兮曾不照臨。子母分離兮意難怪,同天隔越兮如商參,生死不相知兮何處尋!
十六拍兮思茫茫,我與兒兮各一方。日東月西兮徒相望,不得相隨兮空斷腸。對萱草兮憂不忘,彈鳴琴兮情何傷!今別子兮歸故鄉,舊怨平兮新怨長!泣血仰頭兮訴蒼蒼,胡為生兮獨罹此殃!
十七拍兮心鼻酸,關山阻修兮行路難。去時懷土兮心無緒,來時別兒兮思漫漫。塞上黃蒿兮枝枯葉干,沙場白骨兮刀痕箭瘢。風霜凜凜兮春夏寒,人馬饑豗兮筋力單。豈知重得兮入長安,嘆息欲絕兮淚闌干。
胡笳本自出胡中,緣琴翻出音律同。十八拍兮曲雖終,響有余兮思無窮。是知絲竹微妙兮均造化之功,哀樂各隨人心兮有變則通。胡與漢兮異域殊風,天與地隔兮子西母東。苦我怨氣兮浩于長空,六合雖廣兮受之應不容!
怨詩楚調示龐主簿鄧治中
天道幽且遠,鬼神茫昧然。
結發念善事,僶俛六九年。
弱冠逢世阻,始室喪其偏。
炎火屢焚如,螟蜮恣中田。
風雨縱橫至,收斂不盈廛。
夏日長抱饑,寒夜無被眠。
造夕思雞鳴,及晨愿烏遷。
在己何怨天,離憂凄目前。
吁嗟身后名,于我若浮煙。
慷慨獨悲歌,鍾期信為賢。
獨醒賦
有貴介公子,生王謝家,冰玉其身,委身糟丘,度越醉鄉。一日,謂劉子曰:“曲蘗之盛,棄土相似,釀海為酒。他人視之,以為酒耳。吾門如市,吾心如水。獨不見吾廳事之南,豈亦吾之胸次哉?矮屋數間,琴書罷陳。日出內其有余閑,散疲苶于一伸。摩挲手植之竹,枝葉蔚然其色青。此非管庫之主人乎?其實超眾人而獨醒。”
劉子曰:“公子不飲,何有于醉?醉猶不知,醒為何謂?若我者,蓋嘗從事于此矣。少而桑蓬,有志四方。東上會稽,南窺衡湘,西登岷峨之顛,北游爛漫乎荊襄。悠悠風塵,隨舉子以自鳴。上皇帝之書,客諸侯之門。發《鴻寶》之秘藏,瑰乎雄辭而偉文。得不逾于一言,放之如萬馬之駿奔。半生江湖,流落齟齬。追前修兮不逮,途益遠而日暮。始寄于酒以自適,終能酕醄而涉其趣。操卮執瓢,拍浮酒船。痛飲而談《離騷》,白眼仰臥而看天。雖然,此特其大凡爾。有時墜車,眼花落井。顛倒乎衣裳,弁峨側而不整。每事盡廢,違昏而莫省。人猶曰:‘是其酩酊者然也。’至于起舞捋須,不遜罵坐,芥視天下之士;以二豪為螟蛉與蜾贏,兆謗稔怒,或賈奇禍,矧又欲多酌我耶?今者不然,我非故吾。覺非其未遠,掃習氣于一除。厭飲杯酒,與瓶罌而日疏。清明宛在其躬,泰宇定而室虛。臂猶醯酸出雞,蓮生于泥;糞壤積而菌芝,疾驅于通道大都而去其蒺藜。當如是也,豈不甚奇矣哉!夫以易為樂者由于險,以常為樂者本于變,是故汩沒于墾非者,始知真是;出人于善惡者,始認真善。今公子富貴出于襁褓,詩書起于門閥,頡頏六館,世襲科甲,游戲官箴,嚴以自律。所謂不颣之珠、無瑕之璧,又何用判醒醉于二物?”
公子聞而笑曰:“夫無倫者醉之語,有味者醒之說。先生舌雖瀾翻而言有條理,胸次磊落而論不訛雜。子固以我為未知醒之境界,我亦以子為強為醉之分別。”
于是取酒對酌,清夜深沉,撥活火兮再紅,燭花燦兮熒熒。淡乎相對而忘言,不知其孰為醉而孰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