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舟中日人索句并見日俄戰(zhàn)爭地圖”譯文及注釋
譯文
千萬里遠途我像騰云駕霧一樣去了又回,我獨自一人穿越東海往返伴隨滾滾春雷。
不忍心看到祖國的地圖變成別國的領土,怎能讓錦繡江山被侵略者炮火化成飛灰。
那濁酒哪能排解我憂心國事所灑的熱淚,國家的救亡圖存依靠的是大家群策群力。
就算是需要拼上十萬將士拋頭顱灑熱血,我也必須把這顛倒的乾坤大地拼力挽回。
注釋
日人索句:日本友人討取詩句。日俄戰(zhàn)爭地圖:光緒三十年(1904年),日、俄帝國主義因爭奪中國東北,在中國領土上開戰(zhàn),沙俄戰(zhàn)敗,與日本簽訂“樸茨茅斯和約”,重新瓜分中國東北。
乘風:即乘風而行的意思。此用列子乘風的典故,兼用宗愨“愿乘長風破萬里浪”的典故(見《宋史·宗愨傳》)。去復來:往返來去。指往返于祖國與日本之間。秋瑾光緒三十年(1904年)仲夏東渡,次年春回國;是年六月再次赴日,同年十二月返國。
只身東海:指單身乘船渡海。挾春雷:形容胸懷革命理想,為使祖國獲得新生而奔走。春雷,春天的雷聲可使萬物蘇醒,故此處有喚醒民眾之意。
忍看:反詰之詞,“怎忍看”的省略。圖畫:指畫在地圖上割給日本的中國領土。移:改變。顏色:地圖上為辨認方便,把各國都涂上不同的顏色。移顏色,即指中國的領土變成日本的領土。日俄戰(zhàn)爭后,俄國將對中國旅順、大連灣的租借權讓給日本。
“肯使”:”豈肯使“的省略。劫灰:遭到劫掠之后的灰燼,佛家語。此處指遭到瓜分慘禍。
“濁酒”句:言其憂國憂民的愁苦之深。銷,消除。
救時:挽救時局命運。仗:依靠。出群才:指杰出的人才,出類拔萃的人物。出群,猶超群。
拚(pàn)將:舍棄。將,語助詞。十萬:泛言極多。
乾坤:天地,此指中國危亡的局勢。
“黃海舟中日人索句并見日俄戰(zhàn)爭地圖”鑒賞
賞析
、此詩開頭兩句寫自己胸懷壯志,尋找救國救民的革命真理。接著四句轉入正題,就日俄戰(zhàn)爭圖抒發(fā)感慨。最后兩句表示詩人不惜犧牲生命,誓將用鮮血拯救祖國于水深火熱之中的決心。全詩篇幅不長,卻情辭激越,令人為之動容。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秋瑾在浙江紹興起義,失敗后不幸被捕,在紹興軒亭口英勇就義,她以自己的熱血履行了自己的誓言。
這是一首七言律詩。首聯(lián)大氣磅礴,展現(xiàn)出意氣風發(fā)的詩人主體形象。頷聯(lián)點出觀圖之事,從而引發(fā)對日俄橫行東北的極大憤恨。干寶《搜神記》說,漢武帝開鑿昆明池,挖到深處全是灰墨,問學識淵博的東方朔是怎么回事,東方朔說要西域人才知道。到了東漢明帝時,西域有道人來,問道人,回答是:圣經(jīng)上說,天地大劫將盡,著劫燒,灰墨便是劫燒的余灰。這里借指戰(zhàn)火的灰燼,說豈能把大好河山給人作戰(zhàn)場,遭受戰(zhàn)火的破壞。這兩句寫憂國懷抱,渴望有救國的志士能出現(xiàn),也含有以出群之才自期的意思。頸聯(lián)兩句充分表現(xiàn)詩人的憂國之情,并由憂國而思濟世。尾聯(lián)表達愿為祖國而拋頭顱灑熱血的崇高志向。
全篇所寫,都是憂國的思想和救時的抱負,充滿動人的愛國激情。語言樸素自然,直抒胸臆,不假雕飾,“忍看”“拚將”“須把”等詞語的運用,將悲憤而激昂的感情,表達得淋漓盡致,勁健有力。全詩語言淺顯明快,風格剛健豪放。情愫真率,披襟見懷;字重千鈞,力能扛鼎。一腔豪氣噴薄而出,絲毫不見女兒態(tài)。
創(chuàng)作背景
這首詩約作于清德宗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六月秋瑾第二次去日本的船上,是寫給日本銀瀾使者的。一說作于此年十二月歸國途中。作者于光緒三十年(1904年)夏天東渡日本,同年冬(一說次年春)因事返國;次年返回她在船上見到了《日俄戰(zhàn)爭地圖》寫了這首悲壯的詩。 ?
秋瑾簡介
清代·秋瑾的簡介

秋瑾(1875年11月8日-1907年7月15日),女,中國女權和女學思想的倡導者,近代民主革命志士。第一批為推翻滿清政權和數(shù)千年封建統(tǒng)治而犧牲的革命先驅,為辛亥革命做出了巨大貢獻;提倡女權女學,為婦女解放運動的發(fā)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1907年7月15日凌晨,秋瑾從容就義于紹興軒亭口,年僅3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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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丘覽古贈盧居士藏用七首
丁酉歲,吾北征。出自薊門,歷觀燕之舊都,其城池霸異,跡已蕪沒矣。乃慨然仰嘆。憶昔樂生、鄒子,群賢之游盛矣。因登薊丘,作七詩以志之。寄終南盧居士。亦有軒轅之遺跡也。
北登薊丘望,求古軒轅臺。
應龍已不見,牧馬空黃埃。
尚想廣成子,遺跡白云隈。
南登碣石阪,遙望黃金臺。
丘陵盡喬木,昭王安在哉。
霸圖悵已矣,驅馬復歸來。
王道已淪昧,戰(zhàn)國競貪兵。
樂生何感激,仗義下齊城。
雄圖竟中夭,遺嘆寄阿衡。
秦王日無道,太子怨亦深。
一聞田光義,匕首贈千金。
其事雖不立,千載為傷心。
自古皆有死,徇義良獨稀。
奈何燕太子,尚使田生疑。
伏劍誠已矣,感我涕沾衣。
大運淪三代,天人罕有窺。
鄒子何寥廓,漫說九瀛垂。
興亡已千載,今也則無推。
逢時獨為貴,歷代非無才。
隗君亦何幸,遂起黃金臺。
讀李翱文
予始讀翱《復性書》三篇,曰:此《中庸》之義疏爾。智者誠其性,當讀《中庸》;愚者雖讀此不曉也,不作可焉。又讀《與韓侍郎薦賢書》,以謂翱特窮時憤世無薦己者,故丁寧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以韓為秦漢間好俠行義之一豪俊,亦善論人者也。最后讀《幽懷賦》,然后置書而嘆,嘆已復讀,不自休。恨,翱不生于今,不得與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時,與翱上下其論也刪。
凡昔翱一時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韓愈。愈嘗有賦矣,不過羨二鳥之光榮,嘆一飽之無時爾。此其心使光榮而飽,則不復云矣。若翱獨不然,其賦曰:“眾囂囂而雜處兮,成嘆老而嗟卑;視予心之不然兮,慮行道之猶非。”又怪神堯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孫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為憂必。嗚呼!使當時君子皆易其嘆老嗟卑之心為翱所憂之心,則唐之天下豈有亂與亡哉?
然翱幸不生今時,見今之事,則其憂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憂也?余行天下,見人多矣,脫有一人能如翱憂者,又皆賤遠,與翱無異;其余光榮而飽者,一聞憂世之言,不以為狂人,則以為病癡子,不怒則笑之矣。嗚呼,在位而不肯自憂,又禁他人使皆不得憂,可嘆也夫!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歐陽修書。
賀新郎·讀史
人猿相揖別。只幾個石頭磨過,小兒時節(jié)。銅鐵爐中翻火焰,為問何時猜得?不過幾千寒熱。人世難逢開口笑,上疆場彼此彎弓月。流遍了,郊原血。
一篇讀罷頭飛雪,但記得斑斑點點,幾行陳跡。五帝三皇神圣事,騙了無涯過客。有多少風流人物?盜跖莊蹻流譽后,更陳王奮起揮黃鉞。歌未竟,東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