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營曲·嘆世”譯文及注釋
譯文
搓著自己的手掌,一遍遍將寶劍研磨,自古以來世上的大丈夫實在太多。而如今不少人攬鏡自照,發現自己已是兩鬢斑白,滿頭銀發,真是虛度光陰,懷才不遇,困茅屋窩。可嘆有誰賞識廉頗的名聲,有誰去用蕭何的才學。急急忙忙逃至到海邊,隱居深山去吧。在這世道,平地里也會生起風波。
注釋
劍頻磨:喻胸懷壯志,準備大顯身手。
青鏡摩挲:言對鏡自照,白發欺人。青鏡,青銅鏡。摩挲,撫摩。蹉跎:虛度光陰。
衡窩:隱者居住的簡陋房屋。
廉頗:戰國時趙國的良將。
蕭何:漢高祖的開國元勛。
山阿:大的山谷。
今日個:今天。個:語助詞。
風波:借指仕途的兇險。
“柳營曲·嘆世”鑒賞
賞析
《柳營曲·嘆世》流露了對現實的不滿之意。在元代,許多文人胸懷大志,但結果只是“白首蹉跎,失志困衡窩”,縱使才高如蕭何,聲名如廉頗,也得不到賞識重用,還不如趕快去往海濱山里,做一個快活漁樵,又何苦在這險惡的世道上,無端惹風波。以辛辣之筆,抨擊統治者不能任用人才,反而使他們非逃即隱的黑暗現實。此作言詞簡短,憤懣之情溢于言表,風格蒼勁奔放。
此曲子以時間順序先寫青年時期摩拳擦掌,頻磨劍鋒,希望以后能出人頭地,自古而來,胸懷負的男兒比比皆是。接下來寫自己求仕未遂,到頭來卻落得撫摸銅鏡,嘆息白發如雪、歲月蹉跎,潦倒困頓在窮街陋室。又以廉頗和蕭何的典故寄遇自己懷才不遇的憤懣之情。說自己有廉頗一般的威名卻無人賞識,有如蕭何一樣的博學卻不得任用。而那些已經蒽名就的天下莘莘才士們,都爭先恐后地逃往了海濱,歸隱了山河,只因為仕途險惡,每每平地上便掀起了風波。
曲文的起首兩句,塑造了詩人早年壯志滿懷、意氣風發的昂揚形象。再加上“古來丈夫天下多”,自許男兒、不甘人后的氣概更是呼之欲出。然而緊接著的三句現實情狀,卻是一落千丈,“勛業頻看鏡”,“白發千莖雪”,這兩句杜詩恰可作為此情此景的傳神寫照。這種大起大落,便帶出了全曲的怨意;而前時的“古來丈夫天下多”,也就為將一己的哀傷擴展到“嘆世”的主題作了鋪墊。
七、八兩句,慨嘆入仕的艱難,為“失志困衡窩”的起由作了注腳。廉頗是七國爭雄時代趙國的名將,《史記》載他“伐齊,大破之,取晉陽,拜為上卿,以勇力聞于諸侯”。晚年獲罪奔魏,時趙王數困于秦兵,想重新起召,廉頗也壯心不已,在趙王使者前“一飯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馬,以示尚可用”。卻不料因使者“一飯三遺矢”的讒言,終遭摒棄。蕭何則以廣有才學著稱于史,為漢朝開國第一功臣。“有聲名誰識廉頗,廣才學不用蕭何”,這正是賢愚不分、英雄失路的不合理情狀的典型概括。
并未停留在懷才不遇的感慨上,又進一步觸及了元代仕途的險惡,“廉頗”、“蕭何”們“白首蹉跎”不算,還要逃海濱、隱山阿,而且是“忙忙”兼“急急”,逃隱唯恐不及。為什么呢?原來是“今日個,平地起風波”,災禍大難隨時都會臨頭。這就暴露出官場傾軋、伴君如伴虎等等的政治黑暗。這三句從入仕的艱難直接跳入入仕的危機,在某種意義上說是的自嘲自解,但更多的是表現了進退失路的絕望。
此曲子夾敘夾議,藝術地概括了元代社會尤為嚴重的扼殺人才的弊政,以及官場的險惡難測,風格精警,把宦沉浮、仕途兇險刻畫得十分深刻形象,具有很高的思想性和藝術性。
馬謙齋簡介
元代·馬謙齋的簡介

馬謙齋,[元](約公元一三一七年前后在世)名、字、里、生卒年及生平均不詳,約元仁宗延佑中前后在世。與張可久同時,且相識。工散曲,太平樂府等曲選集中所收頗多。張可久有《天凈沙·馬謙齋園亭》,曾在大都(今北京)作過官,辭官后歸隱,有人說他后來隱居杭州。現存小令十七首
...〔? 馬謙齋的詩(1篇)〕猜你喜歡
陽春曲·題情
輕拈斑管書心事,細折銀箋寫恨詞。可憐不慣害相思,則被你個肯字兒,迤逗我許多時。
鬢云懶理松金鳳,胭粉慵施減玉容。傷情經歲繡幃空,心緒冗,悶倚翠屏。
慵拈粉線閑金縷,懶酌瓊漿冷玉壺。才郎一去信音疏,長嘆吁,香臉淚如珠。
從來好事天生儉,自古瓜兒苦后甜。奶娘催逼緊拘鉗,甚是嚴,越間阻越情忺。
笑將紅袖遮銀燭,不放才郎夜看書。相偎相抱取歡娛,止不過迭應舉,及第待何如。
百忙里鉸甚鞋兒樣,寂寞羅幃冷篆香。向前摟定可憎娘,止不過趕嫁妝,誤了又何妨。
與楊德祖書
植曰:數日不見,思子為勞,想同之也。
仆少好為文章,迄至于今,二十有五年矣,然今世作者,可略而言也。昔仲宣獨步于漢南,孔璋鷹揚于河朔,偉長擅名于青土,公干振藻于海隅,德璉發跡于大魏,足下高視于上京。當此之時,人人自謂握靈蛇之珠,家家自謂抱荊山之玉,吾王于是設天網以該之,頓八紘以掩之,今盡集茲國矣。然此數子猶復不能飛鶱絕跡,一舉千里。以孔璋之才,不閑于辭賦,而多自謂能與司馬長卿同風,譬畫虎不成反為狗也,前書嘲之,反作論盛道仆贊其文。夫鐘期不失聽,于今稱之,吾亦不能妄嘆者,畏后世之嗤余也。
世人之著述,不能無病,仆常好人譏彈其文,有不善者,應時改定。昔丁敬禮常作小文,使仆潤飾之,仆自以才不過若人,辭不為也。敬禮謂仆,卿何疑難,文之佳惡,吾自得之,后世誰相知定吾文者邪?吾常嘆此達言,以為美談。昔尼父之文辭,與人流通,至于制《春秋》,游夏之徒乃不能措一辭。過此而言不病者,吾未之見也。
蓋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論于淑媛,有龍淵之利,乃可以議于斷割,劉季緒才不能逮于作者,而好詆訶文章,掎摭利病。昔田巴毀五帝,罪三王,訾五霸于稷下,一旦而服千人,魯連一說,使終身杜口。劉生之辯,未若田氏,今之仲連,求之不難,可無息乎?人各有好尚,蘭蓀蕙之芳,眾人所好,而海畔有逐臭之夫;咸池六莖之發,眾人所同樂,而墨翟有非之論,豈可同哉!
今往仆少小所著辭賦一通相與,夫街談巷說,必有可采,擊轅之歌有應風雅,匹夫之思,未易輕棄也。辭賦小道,固未足以揄揚大義,彰示來世也。昔揚子云先朝執戟之臣耳,猶稱壯夫不為也。吾雖德薄,位為藩侯,猶庶幾戮力上國,流惠下民,建永世之業,流金石之功,豈徒以翰墨為勛績,辭賦為君子哉!若吾志未果,吾道不行,則將采庶官之實錄,辯時俗之得失,定仁義之衷,而一家之言,雖未能藏之于名山,將以傳之同好,非要之皓首,豈今日之論乎?其言之不慚,恃惠子之知我也。
明早相迎,書不盡懷,植白。
水調歌頭·過岳陽樓作
湖海倦游客,江漢有歸舟。西風千里,送我今夜岳陽樓。日落君山云氣,春到沅湘草木,遠思渺難收。徙倚欄桿久,缺月掛簾鉤。
雄三楚,吞七澤,隘九州。人間好處,何處更似此樓頭。欲吊沈累無所,但有漁兒樵子,哀此寫離憂。回首叫虞舜,杜若滿芳洲。
答客難
客難東方朔曰:“蘇秦、張儀一當萬乘之主,而身都卿相之位,澤及后世。今子大夫修先王之術,慕圣人之義,諷誦詩書百家之言,不可勝記,著于竹帛;唇腐齒落,服膺而不可釋,好學樂道之效,明白甚矣;自以為智能海內無雙,則可謂博聞辯智矣。然悉力盡忠,以事圣帝,曠日持久,積數十年,官不過侍郎,位不過執戟。意者尚有遺行邪?同胞之徒,無所容居,其故何也?”
東方先生喟然長息,仰而應之曰:“是故非子之所能備。彼一時也,此一時也,豈可同哉?夫蘇秦、張儀之時,周室大壞,諸侯不朝,力政爭權,相擒以兵,并為十二國,未有雌雄。得士者強,失士者亡,故說得行焉。身處尊位,珍寶充內,外有倉麋,澤及后世,子孫長享。今則不然:圣帝德流,天下震懾,諸侯賓服,連四海之外以為帶,安于覆盂;天下平均,合為一家,動發舉事,猶運之掌,賢與不肖何以異哉?遵天之道,順地之理,物無不得其所;故綏之則安,動之則苦;尊之則為將,卑之則為虜;抗之則在青云之上,抑之則在深淵之下;用之則為虎,不用則為鼠;雖欲盡節效情,安知前后?夫天地之大,士民之眾,竭精馳說,并進輻湊者,不可勝數;悉力慕之,困于衣食,或失門戶。使蘇秦、張儀與仆并生于今之世,曾不得掌故,安敢望侍郎乎!傳曰:‘天下無害,雖有圣人,無所施才;上下和同,雖有賢者,無所立功。’故曰:時異事異。
“雖然,安可以不務修身乎哉!《詩》曰:‘鼓鐘于宮,聲聞于外。’‘鶴鳴九皋,聲聞于天’。茍能修身,何患不榮!太公體行仁義,七十有二,乃設用于文武,得信厥說。封于齊,七百歲而不絕。此士所以日夜孳孳,修學敏行,而不敢怠也。譬若鹡鸰,飛且鳴矣。傳曰:‘天不為人之惡寒而輟其冬,地不為人之惡險而輟其廣,君子不為小人之匈匈而易其行。’‘天有常度,地有常形,君子有常行;君子道其常,小人計其功。”詩云:‘禮義之不愆,何恤人之言?’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冕而前旒,所以蔽明;黈纊充耳,所以塞聰。明有所不見,聰有所不聞,舉大德,赦小過,無求備于一人之義也。枉而直之,使自得之;優而柔之,使自求之;揆而度之,使自索之。蓋圣人之教化如此,欲其自得之;自得之,則敏且廣矣。
“今世之處士,時雖不用,塊然無徒,廓然獨居;上觀許山,下察接輿;計同范蠡,忠合子胥;天下和平,與義相扶,寡偶少徒,固其宜也。子何疑于予哉?若大燕之用樂毅,秦之任李斯,酈食其之下齊,說行如流,曲從如環;所欲必得,功若丘山;海內定,國家安;是遇其時者也,子又何怪之邪?語曰:‘以管窺天,以蠡測海,以筵撞鐘,’豈能通其條貫,考其文理,發其音聲哉?猶是觀之,譬由鼱鼩之襲狗,孤豚之咋虎,至則靡耳,何功之有?今以下愚而非處士,雖欲勿困,固不得已,此適足以明其不知權變,而終惑于大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