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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傳·莊公·莊公三十二年

      左丘明

      原文

      【經(jīng)】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夏,宋公、齊侯遇于梁丘。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冬十月己未,子般卒。公子慶父如齊。狄伐邢。

      【傳】三十二年春,城小谷,為管仲也。

      齊侯為楚伐鄭之故,請會(huì)于諸侯。宋公請先見于齊侯。夏,遇于梁丘。

      秋七月,有神降于莘。

      惠王問諸內(nèi)史過曰:「是何故也?」對(duì)曰:「國之將興,明神降之,監(jiān)其德也;將亡,神又降之,觀其惡也。故有得神以興,亦有以亡,虞、夏、商、周皆有之?!雇踉唬骸溉糁??」對(duì)曰:「以其物享焉,其至之日,亦其物也?!雇鯊闹?nèi)史過往,聞虢請命,反曰:「虢必亡矣,虐而聽于神?!?/p>

      神居莘六月。虢公使祝應(yīng)、宗區(qū)、史嚚享焉。神賜之土田。史嚚曰:「虢其亡乎!吾聞之:國將興,聽于民;將亡,聽于神。神,聰明正直而一者也,依人而行。虢多涼德,其何土之能得!」

      初,公筑臺(tái)臨黨氏,見孟任,從之。閟,而以夫人言許之。割臂盟公,生子般焉。雩,講于梁氏,女公子觀之。圉人犖自墻外與之戲。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殺之,是不可鞭。犖有力焉,能投蓋于稷門。」

      公疾,問后于叔牙。對(duì)曰:「慶父材?!箚栍诩居?,對(duì)曰:「臣以死奉般?!构唬骸膏l(xiāng)者牙曰慶父材?!钩杉臼挂跃沂宕诮鹣涛资?,使金咸季鴆之,曰:「飲此則有后于魯國,不然,死且無后。」飲之,歸及逵泉而卒,立叔孫氏。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子般即位,次于黨氏。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犖賊子般于黨氏。成季奔陳。立閔公。


      譯文

      三十二年春季,齊國在小穀筑了一座城,這是為管仲而筑的。

      齊桓公由于楚國進(jìn)攻鄭國的緣故,請求和諸侯會(huì)見。宋桓公請求和齊桓公先行會(huì)見。夏季,在梁丘非正式會(huì)見。

      秋季,七月,有神明在莘地下降。周惠王向內(nèi)史過詢問說:“這是什么原因?”內(nèi)史過回答說:“國家將要興起,神明下降,觀察它的德行;將要滅亡,神明也會(huì)下降,觀察它的邪惡。所以有的得到神明而興起,也有的得到神明而滅亡,虞、夏、商、周都有過這種情況。”周惠王說:“怎么辦呢?”

      內(nèi)史過回答說:“用相應(yīng)的物品來祭祀。他來到的日子,按規(guī)定,這個(gè)日子的祭祀該是什么,也就是他的祭品?!敝芑萃趼爮牧?。內(nèi)史過前去祭祀,聽到虢國請求神明賜予,回來說:“虢國必定要滅亡了,暴虐而聽命于神明?!?/p>

      神明在莘地住了六個(gè)月,虢公派遣祝應(yīng)、宗區(qū)、史嚚去祭祀。神明答應(yīng)賜給他疆土田地。史嚚說:“虢國恐怕要滅亡了吧!我聽說:‘國家將要興起,聽百姓的;將要滅亡,聽神明的?!衩鳎锹斆髡倍恍囊灰獾?,按照不同的人而行事。虢國多的是惡德壞事,又有什么土地能夠得到?”

      當(dāng)初,莊公建造高臺(tái),可以看到黨家。在臺(tái)上望見黨氏的女兒孟任,就跟著她走。孟任閉門拒絕。莊公答應(yīng)立她為夫人。她答應(yīng)了,割破手臂和莊公盟誓,后來就生了子般。一次正當(dāng)雩祭,事先在梁家演習(xí),莊公的女公子觀看演習(xí),圉人犖從墻外對(duì)她調(diào)戲。子般發(fā)怒,讓人鞭打犖。莊公說:“不如殺掉他,這個(gè)人不能鞭打。他很有力氣,可以舉起稷門的城門,能將門扇遠(yuǎn)遠(yuǎn)地扔出去?!?/p>

      莊公得了重病,向叔牙詢問繼承人的事。叔牙回答說:“慶父有才能?!毕蚣居言儐枺居鸦卮鹫f:“臣用死來事奉子般?!鼻f公說:“剛才叔牙說‘慶父有才能’?!奔居丫团扇擞脟拿x讓僖叔(叔牙)等待在鍼巫家里,讓鍼巫用毒酒毒死叔牙,說:“喝了這個(gè),你的后代在魯國還可以享有祿位;不這樣,你死了,后代還沒有祿位?!笔逖篮攘硕揪疲厝?,到達(dá)逵泉就死去了。魯國立他的后人為叔孫氏。

      八月初五日,魯莊公死在正寢里。子般即位,住在黨氏家里。冬季,十月初二日,共仲派圉人犖在黨家刺死了子般。成季逃亡到陳國。立閔公為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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