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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遼史·列傳·卷十八

      脫脫等

      原文

      蕭敵烈(拔剌)耶律盆奴蕭排押(恒德匹敵)耶律資忠耶律瑤質(zhì)耶律弘古高正耶律的琭大康乂

      蕭敵烈,字涅魯袞,宰相撻烈四世孫。識度弘遠(yuǎn),為鄉(xiāng)里推重。始為牛群敞史。帝聞其賢,召入侍,遷國舅詳穩(wěn)。統(tǒng)和二十八年,帝謂群臣曰:“高麗康肇弒其君誦,立誦族兄詢而相之,大逆也。宜發(fā)兵問其罪。”群臣皆曰可。敵烈諫曰:“國家連年征討,士卒抏敝。況陛下在諒陰,年谷不登,創(chuàng)痍未復(fù)。島夷小國,城壘完固,勝不為武,萬一失利,恐貽后悔。不如遣一介之使,往問其故。彼若伏罪則已;不然,俟服除歲豐,舉兵未晚。”時令已下,言雖不行,識者韙之。明年,同知左夷離畢事。改右夷離畢。開泰初,率兵巡西邊。時夷離堇部下閘撒狘撲里、失室、勃葛率部民遁,敵烈追擒之,令復(fù)業(yè),遷國舅詳穩(wěn)。從樞密使耶律世良伐高麗。還,加同政事門下平章事,拜上京留守。敵烈為人寬厚,達(dá)政體,廷臣皆謂有王佐才。漢人行宮都部署王繼忠薦其材可為樞密使,帝疑其黨而止。為中京留守,卒。族子忽古,有傳。弟拔剌。

      拔剌,字別勒隱。多智,善騎射。開泰間,以兄為右夷離畢,始補郎君,累遷奚六部禿里太尉。太平末,大延琳叛,拔剌將北、南院兵往討,遇于蒲水,南院兵少卻。至手山,復(fù)與賊遇。拔剌乃易兩院旗幟,鼓勇力戰(zhàn),破之。上聞,以手詔褒獎,賜內(nèi)廄馬。重熙中,遷四捷軍詳穩(wěn),謝事歸鄉(xiāng)里。數(shù)歲,起為昭德軍節(jié)度使,尋改國舅詳穩(wěn),卒。

      耶律盆奴,字胡獨堇,惕隱涅魯古之孫。景宗時,為烏古部詳穩(wěn),政尚嚴(yán)急,民苦之。有司以聞,詔曰:“盆奴任方面寄,以細(xì)故究問,恐損威望。”尋遷馬群太保。統(tǒng)和十六年,隱實燕軍之不任事者,汰之。二十八年,駕征高麗,盆奴為先鋒。至銅州,高麗將康肇分兵為三以抗我軍:一營于州西,據(jù)三水之會,肇居其中;一營近州之山;一附城而營。盆奴率耶律弘古擊破三水營,擒肇,李玄蘊等軍望風(fēng)潰。會大軍至,斬三萬余級,追至開京,破敵于西嶺。高麗王詢聞邊城不守,遁去。

      盆奴入開京,焚其王宮,乃撫慰其民人。上嘉其功,遷北院大王,薨。

      蕭排押,字韓隱,國舅少父房之后。多智略,能騎射。統(tǒng)和初,為左皮室詳穩(wěn),討阻卜有功。四年,破宋將曹彬、米信兵于望都。凡軍事有疑,每預(yù)參決。尋總永興宮分糺及舍利、拽剌、二皮室等軍,與樞密使耶律斜軫收復(fù)山西所陷城邑。是冬,攻宋,隸先鋒,圍滿城,率所部先登,拔之,改南京統(tǒng)軍使。尚衛(wèi)國公主,拜駙馬都尉,加同政事門下平章事。十三年,歷北、南院宣徽使。條上時政得失及賦役法,上嘉納焉。十五年,加政事令,遷東京留守。二十二年,復(fù)攻宋,將渤海軍,下德清軍。后蕭撻凜卒,專任南面事。宋和議成,為北府宰相。圣宗征高麗,將兵由北道進(jìn),至開京西嶺,破敵兵,斬數(shù)千級。高麗王詢懼,奔平州。排押入開京,大掠而還。帝嘉之,封蘭陵郡王。開泰二年,以宰相知西南面招討使。五年,進(jìn)王東平。排押為政寬裕而善斷,諸部畏愛,民以殷富,時議多之。七年,再伐高麗,至開京,敵奔潰,縱兵俘掠而還。渡茶、陀二河,敵夾射,排押委甲仗走,坐是免官。太平三年,復(fù)王豳,薨。弟恒德。

      恒德,字遜寧。有膽略而善謀。統(tǒng)和元年,尚越國公主,拜駙馬都尉,遷南面林牙。從宣徽使耶律阿沒里征高麗還,改北面林牙。會宋將曹彬、米信侵燕,耶律休哥與恒德議軍事,多見信用,為東京留守。六年,上攻宋,圍沙堆,恒德獨當(dāng)一面。城上矢石如雨,恒德意氣自若,督將士奪其陴。城陷,中流矢,太后親臨視,賜藥。攻長城口,復(fù)先登,太后益多其功。時高麗未附,恒德受詔,率兵拔其邊城。王始懼,上表請降。十二年八月,賜啟圣竭力功臣。從都部署和朔奴討兀惹,未戰(zhàn),兀惹請降。恒德利其俘獲,不許。兀惹死戰(zhàn),城不能拔。和朔奴議欲引退,恒德曰:“以彼倔強,吾奉詔來討,無功而還,諸部謂我何!若深入多獲,猶勝徒返。”和朔奴不得已,進(jìn)擊東南諸部,至高麗北鄙。比還,道遠(yuǎn)糧絕,士馬死傷者眾,坐是削功臣號。十四年,為行軍都部署,伐蒲盧毛朵部。還,公主疾,太后遣宮人賢釋侍之,恒德私焉。公主恚而薨,太后怒,賜死。后追封蘭陵郡王。子匹敵。

      匹敵,字蘇隱,一名昌裔。生未月,父母俱死,育于禁掖。既長,尚秦晉王公主,拜駙馬都尉,為殿前副點檢。統(tǒng)和八年,改北面林牙。太平四年,遷殿前都點檢,出為國舅詳穩(wěn)。九年,渤海大延琳叛,劫掠鄰部,與南京留守蕭孝穆往討。孝穆欲全城降,乃筑重城圍之,數(shù)月,城中人陰來納款,遂擒延琳,東京平,以功封蘭陵郡王。十一年,圣宗不豫。先是,欽哀與仁德皇后有隙,以匹敵嘗為后所愛,忌之。時護(hù)衛(wèi)馮家奴上變,誣后弟浞卜與匹敵謀逆,以皇后攝政,徐議當(dāng)立者。公主竊聞其謀,謂匹敵曰:“爾將無罪被戮。與其死,何若奔女直國以全其生!”匹敵曰:“朝廷詎肯以飛語害忠良?寧死弗適他國。”及欽哀攝政,殺之。

      耶律資忠,字沃衍,小字札剌,系出仲父房。兄國留善屬文,圣宗重之。時妻弟之妻阿古與奴通,將奔女直國,國留追及奴,殺之,阿古自經(jīng)。阿古母有寵于太后,事聞,太后怒,將殺之。帝度不能救,遣人訣別,問以后事。國留謝曰:“陛下憫臣無辜,恩漏九泉,死且不朽!”既死,人多冤之。在獄著《兔賦》、《寤寐歌》,為世所稱。

      資忠博學(xué),工辭章,年四十未仕。圣宗知其賢,召補宿衛(wèi)。數(shù)問以古今治亂,資忠對無隱。開泰中,授中丞,眷遇日隆。初,高麗內(nèi)屬,取女直六部地以賜。至是,貢獻(xiàn)不時至,詔資忠往問故。高麗無歸地意。由是權(quán)貴數(shù)短于上,出為上京副留守。三年,再使高麗,留弗遣。資忠每懷君親,輒有著述,號《西亭集》。帝與群臣宴,時一記憶曰:“資忠亦有此樂乎?”九年,高麗上表謝罪,始送資忠還。帝郊迎,同載以歸,命大臣宴勞,留禁中數(shù)日。謂曰:“朕將屈卿為樞密,何如?”資忠對曰:“臣不才,不敢奉詔。”乃以為林牙,知惕隱事。初,資忠在高麗也,弟昭為著帳郎君,坐罪沒家產(chǎn)。至是,乃復(fù)橫帳,且還舊產(chǎn),詔以外戚女妻之。是時,樞密使蕭合卓、少師蕭把哥有寵,資忠不背俯附,詆之。帝怒,奪官。數(shù)歲,出知來遠(yuǎn)城事,歷保安、昭德二軍節(jié)度使。圣宗崩,表請會葬。既至,伏梓宮大慟曰:“臣幸遇圣明,橫被構(gòu)譖,不獲盡犬馬報。”氣絕而蘇,興宗命醫(yī)治疾。久之,言國舅侍中無憂國心,陛下不當(dāng)復(fù)用唐景福舊號,于是用事者惡之,遣歸鎮(zhèn),卒。弟昭,有傳。

      耶律瑤質(zhì),字拔里堇,積慶宮人。父侯古,室韋部節(jié)度使。瑤質(zhì)篤學(xué)廉介,有經(jīng)世志。統(tǒng)和十年,累遷至積慶宮使。圣宗嘗諭瑤質(zhì)曰:“聞卿正直,是以進(jìn)用。國有利害,爾言宜無所隱。”由是所陳多見嘉納。上征高麗,破康肇軍于銅州,瑤質(zhì)之力為多。王詢乞降,群臣議皆謂宜納。瑤質(zhì)曰:“王詢始一戰(zhàn)而敗,遽求納款,此詐耳,納之恐墮其奸計。待其勢窮力屈,納之未晚。”已而詢果遁,清野無所獲。其眾阻險而壘,攻之不下,瑤質(zhì)以計降之。擢拜四蕃部詳穩(wěn)。時招討使耶律頗的為總官,瑤質(zhì)恥居其下,上表曰:“臣先朝舊臣,今既垂老,乞還新命,覬得常侍左右。”帝曰:“朕不使汝久處是任。”且命無隸招討,得專奏事到部。戢暴懷善,政績顯著。卒于官。

      耶律弘古,字盆訥隱,遙輦鮮質(zhì)可汗之后。統(tǒng)和初,嘗以軍事任為拽剌詳穩(wěn),尋徙南京統(tǒng)軍使。十三年,徇地南鄙,克敵于四岳橋,斬首百余級。攻宋,以戰(zhàn)功遷東京留守,封楚國公。后伐高麗,副先鋒耶律盆奴,擒康肇于銅州。三十年,西北部叛,從南府宰相耶律奴瓜討之。及典禁軍,號令整肅,諸部多降。尋遷侍中,卒。

      高正,不知何郡人。統(tǒng)和初,舉進(jìn)士第,累遷樞密直學(xué)士。上將伐高麗,遣正先往諭意。及還,遷右仆射。時高麗王詢表請入覲,上許之,遣正率騎兵千人迓之。館于路,為高麗將卓思正所圍。正以勢不可敵,與麾下壯士突圍出,士卒死傷者眾。上悔輕發(fā),釋其罪。明年,遷工部侍郎,為北院樞密副使。開泰五年卒。

      耶律的琭,字耶寧,仲父房之后。習(xí)兵事,為左皮室詳穩(wěn)。統(tǒng)和二十八年,伐高麗,的琭率本部軍與盆奴等擒康肇、李玄蘊于銅州。帝壯之曰:“以卿英才,為國戮力,真吾家千里駒也!”乃賜御馬及細(xì)鎧。明年,為北院大王,出為烏古敵烈部都詳穩(wěn)。年七十二卒。

      大康乂,渤海人。開泰間,累官南府宰相,出知黃龍府,善綏撫,東部懷服。榆里底乃部長伯陰與榆烈比來附,送于朝。且言蒲盧毛朵界多渤海人,乞取之。詔從其請。康乂領(lǐng)兵至大石河駝準(zhǔn)城,掠數(shù)百戶以歸。未幾卒。

      論曰:高句驪弒其君誦而立詢,遼興問罪之師,宜其簞食壺漿以迎,除舍以待;而乃乘險旅拒,俾智者竭其謀,勇者窮其力。雖得其要領(lǐng),而端端獨居一海之中自若也。豈服人者以德而不以力歟?況乎殘毀其宮室,系累其民人,所謂以燕伐燕也歟?嗚呼!朱崖之棄,捐之之力也,敵烈之諫有焉。


      譯文

      蕭敵烈,字涅魯袞,宰相撻烈四世孫。識見與器度廣大深遠(yuǎn),為鄉(xiāng)里所推許尊重。初時擔(dān)任牛群敞史。圣宗得知他賢能,征召入宮侍衛(wèi),遷國舅詳穩(wěn)。

      統(tǒng)和二十八年(1010),皇上對群臣說“:高麗康肇殺害其國君王誦,立誦的族兄王詢?yōu)榈鄱约喝卧紫啵四舜竽娌坏馈?yīng)當(dāng)派兵問罪。”群臣都說好。敵烈勸諫說:“國家連年征討,士卒疲困。何況陛下正在居喪;年成不好糧食欠收,創(chuàng)傷至今沒有平復(fù)。高麗乃是島夷小國,城池修繕得很堅固。勝之不足以顯示我國威風(fēng),萬一失利,恐怕將來后悔。不如派一介之使者,前往責(zé)問其緣故。他如果認(rèn)罪就罷了;不然的話,等到您服喪期滿,年成也好了,再發(fā)兵也不為晚。”當(dāng)時軍令已經(jīng)下達(dá),上奏的言論雖然沒有被采納,但有識者還是認(rèn)為他說得很對。

      次年(1011),為同知左夷離畢事。改任右夷離畢。開泰初,率兵巡行西部邊境。當(dāng)時夷離堇部下閘撒笰撲里、失室、勃葛率領(lǐng)部民逃遁,敵烈追擊擒獲之,讓他們恢復(fù)舊業(yè)。不久敵烈遷任國舅詳穩(wěn)。隨從樞密使耶律世良討伐高麗。回國,加同政事門下平章事,拜為上京留守。

      敵烈為人寬厚,通曉為政之要領(lǐng),朝臣們都認(rèn)為他有輔佐帝王創(chuàng)業(yè)治國的才能。漢人行宮都部署王繼忠舉薦他才能可任樞密使,皇上懷疑王是其黨人從而作罷。任中京留守,不久去世。

      耶律盆奴,字胡獨堇,惕隱涅魯古的孫子。景宗時,任烏古部詳穩(wěn),為政崇尚嚴(yán)酷,百姓很痛苦。有司將情況上奏,皇上下詔說:“盆奴身為方面要員,因為小錯而追究尋罪,恐怕有損威望。”不久遷任馬群太保。

      統(tǒng)和十六年(998),審核燕軍之中不稱職者,淘汰剔除之。二十八年(1010),皇上親征高麗,盆奴擔(dān)任先鋒。到銅州,高麗將領(lǐng)康肇兵分三路以抵抗我軍:一路設(shè)營于銅州城西面,據(jù)守三水交會之處,康肇就在其中;一路設(shè)營于州城附近的山上;一路依傍州城而安營。盆奴率領(lǐng)耶律弘古擊破三水營,擒獲康肇,李玄蘊等人所部軍隊望風(fēng)潰逃。適逢我大軍到來,斬首三萬余級。追至開京,擊破敵軍于西嶺。王詢聽說邊城失守,逃走了。

      盆奴進(jìn)入開京,焚燒其王宮,然后安撫存恤百姓。皇上嘉獎其功勞,遷為北院大王,不久去世。

      蕭排押,字韓隱,國舅少父房的后代。富于智慧謀略,擅長騎馬射箭。

      統(tǒng)和初,任左皮室詳穩(wěn),討伐阻卜立有戰(zhàn)功。四年(986),擊破宋將曹彬、米信兵馬于望都。凡遇軍事有疑問處,他每每參加決斷。不久總管永興宮分糾及舍利、拽剌、二皮室等軍,與樞密使耶律斜軫收復(fù)山西失陷的城邑。這年冬天,進(jìn)攻宋,排押隸屬于先鋒軍,包圍滿城,率領(lǐng)部下先行登城,攻下滿城,改任南京統(tǒng)軍使。娶衛(wèi)國公主,拜駙馬都尉,升任同政事門下平章事。

      十三年(995),歷任北、南院宣徽使。逐條上奏時政之得失,以及征收賦役之法,皇上嘉許并采納之。十五年(997),升任政事令,遷東京留守。二十二年(1004),又攻宋,率渤海軍,攻下德清軍。蕭撻凜去世,排押專任南面事。與宋和議達(dá)成后,任北府宰相。

      圣宗征討高麗,排押率兵由北路進(jìn)軍,到開京西嶺,擊敗敵軍,斬首數(shù)千級。王詢恐懼,逃奔平州。排押進(jìn)入開京,大肆搶掠而回。皇上嘉許他,封為蘭陵郡王。開泰二年(1013),以宰相身份知西南面招討使。五年(1016),進(jìn)位為東平王。

      排押為政寬容而善于決斷,諸部敬畏愛戴,百姓因此而富足,時論贊許他。七年(1018),再次討伐高麗,到開京,敵人奔逃潰散,排押放縱士兵俘擄搶掠而回。渡茶、陀二河,敵人夾岸射擊,排押拋棄甲仗逃跑,因此而被免官。太平三年(1023),復(fù)位為豳王,逝世。弟蕭恒德。

      蕭恒德,字遜寧。富于膽略而善于謀劃。

      統(tǒng)和元年(983),娶越國公主,拜為駙馬都尉,遷南面林牙。隨從宣徽使耶律阿沒里征討高麗回國,改任北面林牙。適逢宋將曹彬、米信侵犯燕地,耶律休哥與恒德商議軍事,他的許多建議均被采納,任東京留守。

      六年(988),皇上進(jìn)攻宋,包圍沙堆,恒德獨擋一面。城上箭矢飛石如雨,恒德神色自若,督促將士們奪占城墻。城被攻陷,恒德身中流矢,太后親自前往探視,賜給醫(yī)藥。進(jìn)攻長城口時,恒德又率先登城,太后更加嘉賞其功績。當(dāng)時高麗未曾歸附,恒德接受詔令,率兵攻下其邊城。高麗王治恐懼,上表請降。

      十二年(994)八月,賜號為啟圣竭力功臣。隨從都部署和朔奴討伐兀惹,還未接戰(zhàn),兀惹請求投降。恒德貪圖通過作戰(zhàn)來繳獲財物擒獲俘虜,不接受投降。兀惹拼死作戰(zhàn),城池?zé)o法伐下。和朔奴商議想要撤退,恒德說:“正因為敵方倔強不屈,我們奉詔令前來討伐,如果無功而回,諸部怎么看我們呢?如果再進(jìn)軍深入多繳獲些,還強似空手而回。”和朔奴不得已,進(jìn)軍攻擊東南諸部,到達(dá)高麗北部邊境。待到回國時,路遠(yuǎn)糧盡,人員馬匹死傷慘重,因此恒德被削去功臣名號。

      十四年(996),任行軍都部署,討伐蒲盧毛朵部,公主生了病,太后派宮人賢釋侍奉她,恒德偷偷與賢釋私通。公主憤恨而逝,太后發(fā)怒,將他賜死。后來追封為蘭陵郡王。子蕭匹敵。

      蕭匹敵,字蘇隱,又名昌裔。出生未滿月,父母雙亡,養(yǎng)于禁宮之中。

      成年之后,娶秦晉王公主,拜為駙馬都尉,任殿前副點檢。統(tǒng)和八年(990),改任北面林牙。太平四年(1024),遷任殿前都點檢,出京任為國舅詳穩(wěn)。九年(1029),渤海大延琳反叛,搶劫擄掠鄰近部族,蕭匹敵與南京留守蕭孝穆前往討伐。孝穆想要令全城投降,于是修筑重城包圍之,幾個月后,城中人暗里前來歸順,于是活捉了延琳,東京平定,匹敵因功封為蘭陵郡王。

      十一年(1031),圣宗病重。在此之前,欽哀與仁德皇后不和,因為匹敵曾經(jīng)為仁德皇后所喜愛,欽哀后十分忌恨他。當(dāng)時護(hù)衛(wèi)馮家奴向朝廷告發(fā)謀反,誣陷皇后弟弟浞卜與蕭匹敵謀反,請皇后攝理國政,慢慢再商議該立之人。公主暗中探知其謀劃,對匹敵說:“你將要無罪被殺。與其死,何如逃奔女真國以保全性命!”匹敵說“:朝廷怎會因為誹謗的話就殺害忠良呢,我寧死也不愿逃奔到外國。”及至欽哀攝政,殺了他。

      耶律資忠,字沃衍,乳名札剌,出自仲父房一系。

      兄長國留因擅長寫文章,深得圣宗看重。當(dāng)時國留妻弟的妻子阿古與奴仆私通,將要逃奔女真國,國留追及奴仆,殺掉了他,阿古自縊而死。阿古的母親受太后寵愛,將事情告訴太后,太后發(fā)怒,將要殺國留。皇上自忖不能相救,派人訣別,問他后事。國留致謝說:“陛下憐憫我無罪,恩澤滲入九泉,我雖死也可以不朽了!”死之后,人們多替他感到冤屈。國留在獄中寫有《冤賦》、《寤寐歌》,為世人所稱道。

      資忠博學(xué),擅長文辭,四十歲尚未出來做官。圣宗得知他賢能,征召補為宿衛(wèi)。多次向他咨詢古今治亂之事,資忠應(yīng)對之間,毫無隱諱規(guī)避之處。開泰年間,授為中丞,優(yōu)待日益隆盛。

      當(dāng)初,高麗內(nèi)附,取女真六部之地賜之。到這時,高麗進(jìn)貢不再按時送到,皇上詔令資忠回來。前往責(zé)問其緣故。高麗沒有歸還土地之意。從此權(quán)貴多次在皇上面前說他壞話,出貶為上京副留守。三年(1014),再次出使高麗,被扣留沒有放回。資忠每當(dāng)懷念君王雙親之時,便將心情記述下來,號為《西亭集》。皇上與群臣宴飲,時不時會記起他來,說“:資忠也有這種快樂嗎?”九年(1020),高麗上表謝罪,方才送資忠回來。皇上到郊外迎接,與他同車回京,命令大臣宴飲勞問,留于禁中數(shù)日。對他說:“我將委屈你擔(dān)任樞密,如何?”資忠回答說:“我沒有此才,不敢奉詔。”于是皇上任他為林牙,知惕隱事。當(dāng)初,資忠在高麗時,其弟耶律昭為著帳郎君,因犯罪被抄沒家產(chǎn)。到這時,便恢復(fù)其隸籍橫帳的身份,并且歸還舊產(chǎn),詔令將外戚女嫁給他。

      這時,樞密使蕭合卓、少師蕭把哥受寵,資忠不能屈身阿附,二人詆毀他。皇上發(fā)怒,奪去其官職。幾年后,出貶為知來遠(yuǎn)城事,歷任保安、昭德二軍節(jié)度使。

      圣宗崩逝,資忠上表請求會葬,到京之后,伏于棺木上大聲痛哭說:“臣有幸遭遇圣明之主,無端遭到讒言陷害,沒有能盡犬馬之報效。”言及此,死而復(fù)蘇,興宗命醫(yī)者為他治病。過了很久,資忠又說國舅侍中沒有憂國之心,陛下不該用唐景福舊號,于是當(dāng)政者厭惡他,打發(fā)他回到鎮(zhèn)所,不久去世。弟耶律昭,有傳。

      耶律瑤質(zhì),字拔里堇,積慶宮人。父侯古,室韋部節(jié)度使。

      瑤質(zhì)篤好讀書,清廉耿介,有整頓乾坤之志向。統(tǒng)和十年(992),累遷至積慶宮使。圣宗曾經(jīng)曉諭瑤質(zhì)說“:我聽說你為人正直,所以選拔和任用你。什么事于國家有利或有害,你盡管直言,不要有所隱諱。”因此所陳奏之事大多受到嘉許和采納。

      皇上征討高麗,攻破康肇軍于銅州時,得力于瑤質(zhì)之功甚多。王詢請降,群臣商議都認(rèn)為應(yīng)該受降。瑤質(zhì)說“:王詢剛剛交戰(zhàn)一次失敗,便趕緊請求降服,此乃是詐降;納降,恐怕正墮入其奸計之中。待等他勢窮力屈,再納降也不為晚。”不久王詢果然逃走,臨走時堅壁清野,我軍無所獲。其眾依仗險阻修筑工事,攻之不下,瑤質(zhì)用計讓他們投降。提升拜為四蕃部詳穩(wěn)。

      當(dāng)時招討使耶律頗的任總管,瑤質(zhì)恥于官位居其下,上表說:“臣乃先朝舊臣,現(xiàn)在既已年老,請求讓我歸還新被任命之職,所望只是能夠常時陪侍于皇上左右。”皇上說“:朕必定不會讓你長期呆在這個位子上。”并且下令瑤質(zhì)不再隸屬于招討,得以自行上奏折到部省。瑤質(zhì)制止殘暴,心懷仁善,政績顯著,卒于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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